“你……这是什么意思？！”万年玄冰虽由寒烟而成，沈君山却能想像得出她此刻脸色必定十分难看。
掸掸双手，沈君山嘴角一挑，笑道：“不要再故弄玄虚了，大家各有所需，何不开诚布公地商量一下？玄冰……还是应该叫你……雪歌前辈呢？”
万年玄冰神色一滞，随即强作笑容，道：“少侠这是什么意思？本仙怎么会是雪歌，你未免想得太多了。”
沈君山也不着急，只道：“既然前辈不承认，那在下也就不再追问了。就当在下没有来过，就此告辞。”说罢，真的转身便要离去。
“站住！”万年玄冰双眸寒星一闪，洞里的寒气陡然飙升，石窟四壁上冒出无数冰锥，似乎随时便要将沈君山射个千疮百孔。万年玄冰玉齿紧扣，问道：“你……你为何不继续下去？难道你不想离开剑魂界了么？”
沈君山道：“我当然想离开剑魂界，只是前辈似乎没有什么诚意。与其被人白白利用，在下宁可一拍两散。”
万年玄冰沉默良久，终于长叹口气，道：“没想到你竟能猜得到，不知本仙在哪里露了破绽？”
沈君山笑道：“看来在下是真的猜对了，我也很想知道，今后在下应该对前辈如何称呼，仙剑雪歌前辈？万年玄冰前辈？”
万年玄冰“哼”了一声，道：“为了表示诚意，告诉你也无妨。本仙原名北冥神水，乃是天地间五行神祗之一。想必你并不知道，万年之前世间还有很多天神，但后来三界发生了一场大战，各界的神祗死伤殆尽。侥幸没有魂溃魄散的神祗，大部分都将残存的魂魄藏于三界各处，各自休养生息，而本仙的水魂则是寄在了这块万年玄冰之内，成了这颗万年冰心。”
沈君山倒吸口气，惊道：“五行神祗？你的意思是……你是世间的水神？难怪飞笑天说有你在手，对修炼风、水属性的法术颇有帮助。”
万年玄冰横了他一眼，那眼神显然在说“只是颇有帮助？实在是没有见识。”不理沈君山的感慨，继续讲道：“之后，这块万年玄冰被一个炼器高手所获，并以此为核心锻造了这柄雪歌长剑。其实雪歌剑器虽锋，却还不足以成为传世之顶级仙品，只因我在长年蛰伏之后从玄冰中苏醒过来，被仙家误认作是雪歌的剑魂，这才成全了这柄风水仙剑。”
听着万年玄冰述说万年来的回忆，沈君山被不断地震憾吃惊。万年玄冰说罢，沈君山道：“照此说来，我应该称你一声水神前辈了。”
“北冥神水……这个名字好久没有听过了。呵呵，也好，今后还是叫我神水吧，水神倒不必了，现在我就算破剑而出，也再达不到当初神祗的境界了。”
沈君山脑筋一转，问道：“神水前辈所说的‘破剑而出’，是否与之前想让我做的事情有关？”
北冥神水赞道：“你这小子，还真聪明！不错，之前我想利用你将万年玄冰带出去，正是为了破剑重生，脱离这柄长剑的束缚。可惜被你识破了……呵呵……”
沈君山想了想，向北冥神水道：“神水前辈，是否我带你离开这个山洞，你便能破剑重生？”
北冥神水眼前一亮，“怎么？难道你还愿意带我出去？”
沈君山点头，道：“我也算是被困在这里十多个年头，知道身不由己的苦处，神水前辈想得到自由，在下愿意助前辈一臂之力。”
北冥神水娇躯微颤，问道：“想助我破剑而出，不但绝对会令你失去长剑雪歌，而且还有一定的危险……这些，你可有想到过么？”
沈君山笑道：“在我进入魂界的时候，危险就已经注定了，不是么？在下已经决定帮助神水前辈破剑重生，一切风险自当承担。”
北冥神水再度陷入沉默，这次足足过了许久，才又问道：“你还没告诉我，你是怎么识破万年玄冰就是长剑雪歌的？”
沈君山没想到北冥神水突然又提起此事，反正也没打算隐瞒，便说道：“其实从前辈让我寻找万年玄冰时，在下便已经开始觉得奇怪。此处乃是前辈的魂界，又岂会有出入机关这般东西的存在？后来那个‘万象迷幻大阵’更是惹人怀疑，想必是前辈有意解开了迷阵的通道，否则在下又怎可能不过一柱香功夫就破阵而出？这也实在不合情理。最后，在下取到万年玄冰之后，前辈的激动之情明显更强过在下，这才令我最终坚定了怀疑的决心。至于放弃万年玄冰的举动，那就完全是对自己猜测对错的赌博了。”
北冥神水静静听完沈君山的解释，赞道：“虽然本仙破剑心切，着实露出了不少破绽，但你也是同样是身处困境，居然还能保持冷静，见事仔细。有胆有识，忠厚仁义，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良才……”北冥神水突然话气一扬，说道：“沈少侠，本仙有了另一个重生的办法！”
沈君山问道：“是何办法？”
北冥神水道：“其实利用万年玄冰将长剑雪歌一并破坏以获重生的办法，实在是无奈之举。万年玄冰里到底积蓄了本仙大量的修为，一旦冰心受损，本仙重生后至多也就是能保持中位天仙的实力。而另一个办法，重生之后有很大机会，可能令本仙恢复到上位天尊的级别。”
中位天仙和上位天尊，其间仅等级之差便有四级之多，实力的差距更不是沈君山这种修仙者所能理解，但总之是差距极大，绝错不了。沈君山闻言，也不禁追问道：“另一种是什么方法？”
北冥神水道：“那就是需长剑雪歌的剑主拥有天仙的实力，将雪歌带到天界去，让本仙的水魂能够在九天圣水中汲取天水精华。待本仙的水魂恢复真元，届时再行破剑之事，当可不受重损。其实千年之前，本仙是非常看好飞笑天的，可惜……他终究无缘飞升，而且将雪歌一弃千年，如果他再晚上百年回来，本仙大概就非被逼着强行破剑不可了。”
沈君山奇道：“前辈又为何要急于破剑呢？这魂界中仙气充沛，也算是休养生息的好地方啊。”
北冥神水叹道：“这魂界里的所有仙灵之气，皆由本仙的水魂而来，我在雪歌之中，只能是越来越虚弱，根本无法恢复真元。照我看来，如果一二百年内再不能回归天界，只怕连汲取天水的能力都要没有了。”
沈君山急道：“这么说来，前辈须得在百年之内想办法飞升天界，这……似乎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咧。”
北冥神水淡淡一笑，道：“是啊，并不容易。不知道，沈少侠是否有这个信心？”
“啊？啥米信心？”
“以百年为期，达到飞升天界的修为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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